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筑巢-第3章 同居 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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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月前

沈云夜里睡得早，早上不到七点就已经起床了。 这也是在厂里带出来的习惯之一，那时候也没什么娱乐活动，同宿舍的女工们有时候熬夜追电视剧或者刷短视频，唯独她没有什么娱乐活动。 手机还是奶奶淘汰下来的老年机，只用来打电话发短信，某一年开始厂里的主任通知大家都去办个银行账户，她也打电话给奶奶问该不该办。 她一字一句把主任的话重复给奶奶听，还没讲完，那头严厉的乡音已经斩钉截铁地说“不要！” “云云你别搞这些乱七八糟的，就要现钱才保险。还记得奶奶之前教的怎么看真钱假钱吧，你一张张要当着面数清楚了！” 沈云从来都很听她奶奶的话，于是便没有办什么银行账户，每一次仍然带着奶奶塞给她的布袋子去领现金，然后一张张验过真假后，只留两张红票子，其他的一律寄回乡下给奶奶。 虽然她很年轻，也有还不错的姿色，身边却没有什么关系好的人。 大家都私底下笑她“死蠢”，“一点底都不藏”，“天生过苦日子的人”。 也有冲着跟她上床来找她谈对象的三十多岁的光棍同事，约她去逛公园看电影，她一律拒绝。每天厂里三点一线，过着近乎死板的日子。 而现在，她虽然已经醒来了，却没有像在宿舍那样穿衣洗漱。 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在家里时，奶奶安排她打井水，做早饭，然后去院子里洗衣服，晒粮食。 在厂里时，她跟着工厂的时间表上工干活，下班吃饭，然后睡觉。 这下没人来安排她了，她只好躺在床上发呆。 房间的隔音很好，她也听不出外面有什么动静。 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有人敲响了她的房门。是昨天那个钟阿姨，过来看她醒了没有，好安排早饭。 沈云应了声：“醒了。”然后翻身下床去洗漱，衣柜里的衣服看起来都太过名贵，她便没换下睡裙，发绳也在昨天的混乱中不知所踪，她手指拢了拢长发，走下楼去吃饭。 楼下餐厅没有人，钟阿姨将早餐摆到桌上后就去了侧楼，因为张恭为父子俩都不喜欢家里有太多人，所以张家的佣人基本上都是在固定的时间做好事情后离开，回自己的休息室。 桌上摆了两份早餐，内容不太一样。她站在一边，不知道选哪份好。 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些动静——是晨跑回来的张适，他穿着深灰色的运动装，手上正拿着毛巾擦汗，见到沈云，跟她打了个招呼就上二楼洗澡去了。 等他清清爽爽洗完澡，再下楼时已经换了身休闲装，显得他眉目俊逸，发现沈云还站在原地没动。 他挑了挑眉，走过去看到桌上的两份早餐，主动把装了鲜榨果汁的那份推到沈云面前，自己选了有咖啡的那份。 有人帮忙做出选择，沈云舒了口气，终于坐了下来。 两人不算熟悉，坐在一起吃饭氛围有些尴尬，张适往自己的煎蛋上磨了点黑胡椒，见沈云有些好奇地看过来，便对她笑了笑：“要不要试试这个？” 沈云下意识点点头，张适起身，朝着她的方向靠近了些，将黑胡椒粒磨了一些在她那份煎蛋的边缘：“撒一点在旁边你先试试，看喜不喜欢。” 沈云夹起那块蛋，咬了一口，是她没有尝过的味道，有点奇怪，但她能接受这个口味。 张适看她的动作，又觉得她好乖，忍不住真的把她当成自己的小妹妹一样，想要逗弄一下。 可能是张恭为吩咐过，沈云盘子里装的都是比较中式的餐点，有虾饺和汤包，分量不算大，但种类丰富。 张适盘子里有些烤南瓜，还有生菜沙拉和熏制肉片配奶酪。他一一切了小块哄着沈云尝尝味道，看她来者不拒。 最后只剩他杯子里的冰咖啡，沈云看了好几眼。 张适便举着杯子，问她要不要试试看。 他原意是想着用一旁的茶杯给她分一些出来，可沈云似乎误解了她的意思，女孩眨了眨眼，倾身过来，就着他的手，含着杯口小啜了一口。 张适被她的动作搞的微微愣住，在对方倾身过来时，他才注意到对方身上似乎还穿着夜里睡觉的丝绸睡裙。 布料柔软垂顺，在她俯身时，胸口那一块便往下滑，露出一大片少见天光的雪白肌肤。 而在这时，张适才注意到她居然没穿内衣，之前被长发挡住时没看出来，此时头发垂落，胸口浑圆的一团乃至于上面的微微凸起便都清晰得不行。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因此他也没留意到尝了一口咖啡的沈云露出了一个从未在她脸上出现过的生动表情。 女孩皱着眉咂舌，又喝了一大口果汁，才将将把那阵苦味压下去。 她没留意到走光，或者说，在她的概念里就没有走光这个说法。 以前奶奶嘱咐她别让外面的男人欺负了，她以为奶奶说的是别惹到人家，会被打。没想过还有另外的行为也算“欺负”。 穿内衣也是，在她成长的某一天，奶奶忽然给她摸出件小背心叫她穿上，再后来小背心变成内衣，她觉得穿着不舒服，但奶奶一定要她穿，她便老老实实地，一直穿着。 如果不是她昨天拎过来的塑料袋整个都消失不见，她下来之前也不会不穿的。 穿了又如何，不穿又如何，她以前没能感受到两个不同行为带来的后果，自然也没有特别当一回事。 张适将杯子收回来，沉默了一会儿。 他知道沈云和他身边的女孩子是不一样的，她独自一个人，在十几岁的时候就进了社会，懵懵懂懂地打工挣钱，没有人来教会这个女孩子成长原本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等沈云吃完饭，他把她带到会客厅的沙发上，沈云无知无觉地被他拉着手腕，走路时胸口的形状更加明显，张适索性将一个抱枕塞给她叫她抱着。 昨天和父亲的谈话已经得出了很明显的结果。 沈云未来会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都会和他们在同一屋檐下生存。 而父亲给他的要求是以对待家人的方式，照顾好这个孩子。 思及此，他决定和沈云好好谈谈，尽可能多的了解一下她的情况。 差不多又是半个小时之后，张适已经得知沈云初中毕业后就辍学出来打工，家里只有一个在乡下的奶奶，而那个奶奶在四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看着沈云面色平淡地说着这些，张适心里说不上是什么心情，有些惊讶，也有些了然。 直到这时，他才真的相信，父亲应该真的只是单纯见她可怜，才想要资助她。这中间或许并没有那么多他以为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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