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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族法则-第1章
逆流红叶
3 年前

“信仰神，不要动摇，只信仰神。你要相信，始祖领的是神的道。圣徒悟的是神的道。他们不是知过去，现在，未来的全知。只有神，才是今在，昔在，永在的全在者。始祖给你的传道者旨意，圣徒给你的传道权杖，都不如领悟神的意志。” “你可以是一个传道者。也可以是一个牧羊者。羔羊会迷茫与道，因为有邪灵引诱，这时候需要牧羊者的牧羊鞭和犬来驱赶羔羊。” “所以你在传道的时候，不要忘记自己还需要肩负一个牧羊者的重任，只有传道永远是你的第一要务，让羔羊自己领悟道，才能让他们在最终信仰神得救。” ——记载于《圣徒》，克莉丝汀·烈金雷诺特·欧德修梵克编着，圣格吉尔教廷第一位领加布里尔三世陛下赐予圣袍，圣格兰姆耶宗座首席天国洗礼祝福骑士：陆斯恩·夏尔·烈金雷诺特·欧德修梵克语 一场突如其来的寒流，让刚刚脱离初春冷峭的伦德，再次沉浸在冰霜之中，除了木炭告急以外，最让人沮丧的是，圣格吉尔教廷的象征，坐拥神权降临世俗象征的大教堂被迫推迟动工。 两根纤细，白嫩的手指掀开衣袖边一缕蕾丝，拿起檀木碳夹，往火势渐弱的壁炉里丢了几团雕刻成精美艺术造型的木炭。 檀木炭夹的表面经过热火处理，能耐高温，即使被用来夹住烧的通红的木炭，也不会有所损伤，更重要的是，那些美轮美奂造型的木炭在燃烧的通红时，如果被铁架夹住，夹住的部位就会出现黑点，影响视觉美感，檀木炭夹则不会有这种情况出现。 “是时候增收木炭税了，伦德贵族们的生活有些太过于奢靡，既然他们不愿意将钱捐赠出来为塔克区的贫民渡过寒冷做出点善心的事情，那就捐赠给天国吧，当圣格吉尔教堂建立起来时，圣格兰姆耶宗座会告诉他们，天国的门，特地为他们留了一丝缝隙。” 清冷的女声，比天空上卷走温暖，带来大片压顶乌云的寒流还要冷，让热乎乎的书房里的其他人噤若寒蝉。 曼努埃尔捧着他新的设计图，他已经在这里等了许久，眼前这位尊贵的夫人，却没有邀请他坐下，更没有看他的设计图，展现的是绝对的傲慢……或者她本来没有这样的意思，她的权势，她的声望，她的荣耀都已经太多，无须通过任何形式来向一个小人物展示。 她只是心情不好，他觉得自己只是个小人物，尽管他是历史上最伟大的建筑艺术大师贝尔尼尼的后人，如今多米尼克大陆最著名的巴洛克风格建筑大师，圣格吉尔教堂和广场的设计者，依然没有任何资格和底气来保持他的艺术家风尚。 “不要低估你对手的智商，当然也不要高估，不要期待着他会认真看你写下的每个字，不要希望他能够理解你真正的意思，更别奢望他是在仔细思考你写下的内容是否正确后表态，他会首先站在一个反对者的立场，抛弃一切对你有利的，他看不见这些，他只会想他所想，然后表达他要表达的……至于你真正的表达意图，和他完全没有关系。”贵夫人有些发怔地望着渐渐燃烧起来的木炭，拍了拍手，一个身材丰满而妩媚的绝色女仆端着银盆和干净的毛巾服侍她擦手。 “所以你不要期待你的解释能够被那群顽固的老人接受。要在无限自信的樱兰罗帝国说服人们放弃那种挑战天国权威式样的哥特式风格，难度可不小。”贵夫人的手，甚至比那水色更加柔润，轻轻地擦过毛巾，一线水痕留在毛巾上，绽放开来，竟如绚烂的唯美画派作品。 不愧是伦德贵族们心目中的女神，她的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能带来让人心旷神怡的美感，曼努埃尔神情有些恍惚，但马上意识到自己的这种心态是对眼前这位尊贵夫人的不敬，低着头，目光虔诚地盯着脚尖……尽管对方意识不到他的这份发自肺腑的敬意。 “许多年前哥特式风格的兴起，便让整片大陆生长出无数狰狞指向天空的教堂，如果把它们集中在一起仰望，我们会发现它们所展现出来的气质，绝非神圣和虔诚，而是阴森和恐怖，它们会接近于恶魔的行宫那种风格……当然，这也是我们的想象，我们不曾看到过天国的显赫，更不曾目视地狱的黑暗。”贵夫人终于从女仆手里拿来了曼努埃尔的设计图，翻开第一页时才看着这个年轻的，才华横溢的设计师说道：“是时候放弃哥特式风格了，它们代表的是许多年前那种过于粗糙和悍勇的风格，现在我们要用精致的艺术赢得众人的赞叹。” 曼努埃尔心中一喜，有了这位夫人的支持，他的设计图通过议会的可能性大增，只有这样才能够为他实现那栋史无前例的建筑物出现在大地之上的梦想……这栋建筑物所需要耗费的黄金，可以完全等体积于建成的建筑实体。 “从你的设计图来看，这栋教堂几乎全部以贵重石材建成，它们的重量和体积，对于我们的采石和运输能力是一个严酷的考验，我想它们必须从三百里外的普世顿运来，道路过于艰难，只能从海路过来，樱兰罗帝国海军无暇护送这些石材……说不定法兰人还会在接近海域中心线的位置扣押。”贵夫人如远山般朦胧迷离的眉色在她皱起时变得浓郁，似乎这是一个难题，曼努埃尔只是个设计师，要实现他的设计，需要考虑的问题，绝大多数都不是曼努埃尔能够解决的。 不过既然曼努埃尔是那个对于她来说最重要的男人所推荐的设计师，她就会帮助曼努埃尔实现他的设计。 “好吧，我会让几个苦修士随船。”最后贵夫人终于下定决心。 “至于选址，最好试探下在多少尺的土地下能够找到岩石层，有几层沙石几层泥土，沙石会流动，不如将地基打在泥土上可靠。你有没有考虑过，因为你的那些庞大的巨石承重墙，整个教堂底部的土地将会承受不均的压力，而导致各个部位出现不同程度的下陷，最后甚至导致整个建筑物倒塌？”贵夫人第一次有意向要他回答的提问。 这个问题却是曼努埃尔最难以回答的，他考虑过这个问题，却没有想到这个养尊处优的贵夫人，甚至连建筑的基础问题都如此了解。 克莉丝汀夫人，不愧是梅林奖历史上唯一因为没有机会颁发奖项给她，而让整个奖项评选委员会感到遗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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