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族的命根子-第40章 状告刘盈
奈汐酱
2 月前

“我要告,镇抚司十二都使,刘盈。” 这一句话落地,仿佛惊雷震堂! 堂内,众人呼吸几乎齐齐一窒。 一名镇署吏目险些将手中令牌失手掉落,旁侧文司执笔更是愣在原地,笔尖在卷面上拖出一条浓墨长线。 “他疯了吧……” “竟敢……当堂告刘都使?” “还是当着刘都使的面!” 不少人下意识看向魏临川,想从那座如山的人影中窥出怒意,可魏公的面色依旧沉静如潭,看不出半分情绪。 而此刻,刘盈整个人已经缓缓转过身。 他脸上再无笑意,唇角僵硬,眉眼冷竖,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楚御!” 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声音几乎带着颤: “你一个……死囚!戴枷之身,也敢当堂诬告本使?!” “你——哪来的胆子?” 他衣袖猛然一甩,整个人如暴风怒吼: “你以为仗着魏公准你翻一桩旧案,便能撒野不成?” “堂堂镇狱之堂,是你能放肆的地方?” “你若真想申冤,就该摆证、讲理,而不是在这胡言乱语、泼天扯虎!” 刘盈眼神森寒,几乎咬牙切齿: “我身为都使,镇三署五律,怎会与一死囚争执?” “但你敢这般妄言,便莫怪我——当堂追加一罪!” 此言一出,文案司、符吏、吏目纷纷色变。 而那棺前之人,楚御,却始终站着,站得纹丝未动,目光不躲不让。 他只是轻轻吐出一句: “你在怕什么?” 就这么五个字,像一刀,劈开了堂上所有人的惊愕。 刘盈瞳孔一缩,脸色更青,怒极而笑道: “本使岂会害怕!” 刘盈话音未落,堂中仍余怒气未散。 可就在此时—— 高台之上,一道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 “够了。” 声音不大,却清晰的落入众人耳中。 众人下意识看向魏临川,只见他眉眼不动,面色沉冷,声音平静道: “堂前翻案,申者陈情,司者听证。” “楚御是否冤犯,本座自会裁定。” “但只凭他一人之言,尚不足以动你刘都使分毫。” 他缓缓抬眸,看了刘盈一眼: “若你无鬼,又何必发怒?” 短短几句,声调不高,语气不重,却威视十足。 刘盈脸色顿变,咬牙之下,只得拱手低声:“……属下知错。” 堂下众人皆低首无言,空气一瞬冰冷至极。 魏临川眼神一沉,缓缓看向楚御,语声不高,却句句带锋: “楚御。” “你可知你方才所告——是何等人?” “镇抚司十二都使,掌三署律令。” “若你所告无据,依律——擅讼诬官,罪加一等。” “你可知,当如何治你?” 全场静如死水,所有目光齐刷刷落向楚御。 可那戴枷之人,却只是淡淡拱手,语气不慌不忙,开口: “回魏公。” “草民当然知。” “若诬告平民,打五十大板;” “若诬告官员——刺面、贬身、发配充役,断三年籍贯。” 说到这,他忽地抬头,嘴角微勾,语气清冷: “可若草民所告——证据确凿,有据有理。” “那我便请问一句——魏公……” 楚御抬眼,一字一顿道: “——您,敢不敢判?” 此话一落,堂上轰然! 所有人下意识地看向楚御,神情错愕。 他在逼魏公? 他在——正面问魏临川敢不敢判镇抚司十二都使? 这可是整个昭华朝都知的事: 魏公,魏临川,乃当朝第一刑官、镇狱台之首,铁面无私,生杀有断! 他不畏皇亲,不避权贵,审过公侯、斩过尚书—— 却也是,最忌“被人拿话压他判案”的人! 这楚御,真是疯了! 一时间,殿内死寂。 不少人都屏住了呼吸。 刘盈面色沉沉,袖中五指已紧扣掌心。 可就在这时—— 高台之上,那道如山的身影,忽然轻轻一笑。 笑意极浅,未至唇角,却透着一股莫名寒意。 众人皆是一震,不知魏公这是动怒,还是动杀机。 魏临川微微低头,嗓音不大,却像一声铁锤落地: “你问我——敢不敢判?” “那便听好了。” 他缓缓抬眼,眸光如刀,字字如冰: “若你所呈,证据确凿。” “本座,不问你是何人。” “也不问他是何职何官。” “——该判,便判。”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魏临川语落全堂俱静。 楚御闻言,缓缓拱手,声音如铁: “谢魏公明断。” 他话锋一转,抬眸望向刘盈,目光森冷: “楚某今日所告第二桩,便是——” “堂堂镇抚使,竟肆意谋私,暗遣死士,图于堂下翻案之人行刺灭口。” 话音落下,堂中再度哗然! “……行刺?” “刘、刘都使竟要杀他?” 惊呼未歇,众人下意识望向高台之上,却不敢发声。 而一旁的刘盈,脸色早已铁青,袖中五指紧握如钳,眼神如刃,死死盯着楚御,恨不得将其生吞。 可楚御神情不变,甚至未看他一眼,只淡淡道: “两日前,草民方脱牢囚之身。” “夜宿汀州西市一间客舍。” “当夜,一名红衣女子潜入房中,欲要行刺。” “所幸草民命大。” “再加之,有琼华卫统领顾清池在旁护持,方才逃得一命。” 说到此处,他停顿片刻,眼神缓缓扫过满堂诸役,唇角却勾出一抹讥笑: “原以为,是江湖亡命之徒所为。” “可细查之后才知——那女子,名唤红绫。” “表面身份,是镇抚司下属女役。” “可实情——却是刘都使门下义女。” “此一刺,并非私怨。” “——而是灭口。” 话音刚落。 堂中刘盈面色倏然一变! 原本还稳若泰山的姿态,忽此刻却背脊猛地一僵,眼中闪过一抹慌色。 但他反应极快,瞬间将情绪收敛,随即冷笑一声,抬手指向楚御: “……荒唐!” “你一个死囚,张口便咬人?!” “红绫是镇抚司调令在册的役女,怎会与你有半点交集?” “你脱困不过数日,便敢胡编乱造、污蔑司役?” 他猛地上前一步,语气骤沉: “楚御,你是想翻案,还是想借冤作乱,混淆是非,搅乱堂局?!” “再敢胡言,本使——让你再无翻案之口!” 可楚御听完刘盈的一番咆哮,却连眉头都没动一下。 他只是微微一笑,眼神平静,语气像是在看一场跳梁小丑的杂技表演: “刘都使。” “你在喊什么?” “……若不是你心虚,又慌什么?” 话音轻淡,却清晰的在堂中每一个人的耳中响起。 刘盈面色骤变,喉头一哽,怒火仿佛堵在胸口,却硬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堂下众人互视一眼,心头同时掠过一个念头: ——这楚御……好像真不是在胡说。